克拉克低頭, 飛快地在黛西唇上啄了一下, 又輕輕地握住她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。

他聽見布魯斯緩緩走來的腳步聲了。

當然, 布魯斯本來可以直接坐電梯去主編辦公室, 可他偏偏朝著克拉克的方向走去。

“布魯斯·韋恩先生。”很快調整狀態的年輕記者主動伸出手，熱情友好地看向他那馬甲掩得嚴嚴實實的心機同事, “這是我的女朋友, 黛西·懷特。”又對黛西介紹道, “布魯斯·韋恩。”

布魯斯和克拉克握完手後, 很快將手伸到黛西眼前。

早知道會在這個世界見到布魯斯，但沒想到會在摸完現男友屁股的情況下和前男友握手的黛西，她微微一笑：“久仰大名, 韋恩先生。”

她望進布魯斯凝視自己的藍眸子裏，默念這是平行世界, 布魯斯什麽都不記得……

可笑意愈深的某人將手握得更緊了。

黛西：？

她不動聲色地抽開自己的手……？抽不動。

你這樣光明正大地NTR自己的好兄弟真的好嗎！別以為馬甲捂得牢牢的就可以為所欲為啊！

還是克拉克扼住了布魯斯的手腕。

黛西幾乎聽見兩個人的骨頭分別傳來頻率一致的哢哢聲。

最後以資本家神色平常地微笑松手而結束。

“我很滿意《星球日報》不久前的報道。”他淡定地岔開話題, “如果少寫一點我的花邊新聞就更好了。”

雙方不急不緩地聊著, 可氣氛一度極其緊張。

這時，一個愉悅的聲音插了進來。

“布魯斯·韋恩，還有克拉克·肯特！”光頭閃閃發亮的英俊男人露出誇張的笑容, 從不遠處走來。

萊克斯·盧瑟強行插入沈默對視的布魯斯和克拉克中間，他面對二人挺拔的側臉，同時拍了拍他們的肩：“太好了, 我正打算邀請二位來我的研發部參觀，你們懂得，那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兒。”

說到這裏他更是對克拉克眨了眨眼：“我想《星球日報》會對這篇報道很感興趣的, 肯特先生。”

開啟話癆模式的盧瑟很快看到了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的黛西，他眼神更亮了，“不知道有沒有榮幸，邀請美麗動人的黛西小姐一起參觀呢？”

黛西很驚訝盧瑟會知道她的名字，雖然她不久後她發現，這家夥連她的家庭地址、童年經歷、身高體重三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
“我記得黛西小姐就讀的是理論物理學專業。”

萊克斯集團研發部的實驗室裏，盧瑟一路上都對黛西的專業表現得極為興趣：“量子物理對當今科技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，我很期待未來有機會同你一起工作。”

黛西禮貌微笑，同時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點受寵若驚。

事實上，她已經通過能力看見更隱蔽的實驗室裏，關於盧瑟的研究產物了。

那個克隆了超人的血，待在巨型培養皿裏的生化超是怎麽回事啊！

她甚至看見資料片裏的盧瑟對克隆超寵溺地說：“乖寶寶，到爸爸這兒來。”

“不準殺人，超寶寶，超人是不會殺人的。”

黛西再看向盧瑟時，不免多了一層“超人癡漢”的濾鏡。

她意識到，這位禿頭先生十有**知道克拉克的身份了。

同時他再這麽熱情地看向自己時，黛西突然有種死期將至的感覺。

她默不作聲地站到了克拉克身後。

——

自從克拉克前往戰區當戰地記者後，黛西發現她“偶遇”布魯斯的次數逐漸多了起來。

有時是韋恩先生受到講座邀請，有時是學校捐贈答謝晚宴，更多的還是路上走著走著他們就不期而遇了。

不說布魯斯這張臉多麽出名，單是一眼看去就知道多麽英俊多金的面孔和氣度非凡的氣場，就知道他出現在大學校園裏有多麽引人註目。

當黛西確定對方沒有平行宇宙的記憶後，這才松了口氣。

她只能用最快的腦速轉移話題，順便提醒布魯斯：“我發現盧瑟先生似乎在從事超能力者克隆體的研究，不知道韋恩先生對這方面興趣如何？”

布魯斯微楞，他神色覆雜地看了眼黛西，眼裏多了點很不布魯斯的情愫。

他甚至蝙蝠俠附體，淡淡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不過他沒來得徹底探查盧瑟的陰謀，大都會的平靜就因為毀滅日的到來而被打破。

作為氪星人制造的殺戮機器，毀滅日擁有無堅不摧的超級力量，身上的骨刺甚至能輕易割開超人刀槍不入的身體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這回專門吸收了氪石射線而來，這使得他體內的氪石濃度前所未有的高。

就在超人被前線的戰爭拖住腳步時，毀滅日輕松單挑正聯眾人。

甚至，蝙蝠俠和它大戰了幾個會合後，也被對方按在地上不停摩擦。

大都會陷入陰雲，民眾呼喊著：“我們需要超人！”

這一幕看在黛西眼裏，也在萊克斯·盧瑟的意料之中。

他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勝利微笑。

氪石射線是盧瑟故意貢獻給毀滅日的，為的就是在超人也無法打敗毀滅日的情況下，他穿上最新研制的戰甲，重錘出擊。

屆時，他會借著打敗外星勁敵，成為全新的救世主。除了獲得民眾的支持和愛戴，逼氪星人滾出地球，更重要的，是他將大規模投入使用一款生化武器，讓所有人的超能力失效。

這位人類至上主義者堅信：地球不需要超能力者！

然而，盧瑟沒想到，要麽是正聯不抗揍，要麽是毀滅日實在太強。

沒等超人趕來，他們幾乎全軍覆沒。

沒有了這一道防線，這家夥很快就會攻破大都會，威脅到市民的生命安全。

這可不是盧瑟暢想的那樣——

“靠，一個能打得都沒有！”不得已之下，盧瑟只能臨時改變計劃。

數分鐘後。

身穿巨型鎧甲的盧瑟以同樣的姿勢，被毀滅日按在地上使勁摩擦。

盧瑟：……呃，確實和計劃中的不太一樣。

就在毀滅日揮起骨刺倒立的拳頭，即將一拳送盧瑟上天堂時，一架無人機出現在他面前。

轟！

巨大爆炸聲響起。

雖然這傷不了毀滅日什麽，不過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能吸引他的註意力。源源不斷的無人機飛來，騷擾著這只殺戮機器。

毀滅日捶掉一架，另一架接踵而至，不勝其煩。

暴躁老哥怒吼著一拳接一拳地砸了過去，也被它們一點一點地往郊區方向牽引。

黛西坐在高樓樓頂的欄桿上操縱著遙控器，看毀滅日逐漸遠離大都會，她終於松了口氣。

可這只能拖延極小的一會兒，更糟糕的是，這只大家夥發現了她的存在。

當毀滅日一拳捶掉她所在的整撞高樓，隨著大廈傾塌，她不受控制地從高處摔了下去。

黛西自閉了：要不是為了最佳視野，她用得著找高地嘛！這下好了，命都賠上了。

她重力加速度地一路下墜，直到身體突然一輕。

紅披風接住了她。

克拉克緊緊地將黛西摟在懷裏：“別害怕，我來了。”

她這才後怕地抱緊了克拉克的脖子，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裏。

穩穩地落地後，克拉克極快地深吻了她，沒來得及多說什麽，便朝著天空飛去。

黛西擡頭，看向那抹紅色的背影。就連高空墜地時都始終平和的心臟，突然砰砰地跳動起來。

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場戰役，會如此慘烈。

轟然巨響中，毀滅日終於砰的一聲，倒在了地上。

與此同時，黛西不可置信地看向被毀滅日身體幻化出的利刃，兇狠地刺穿心臟的超人。畫著S的紅披風於戰鬥中被撕扯下來，孤零零地掛在一條光禿禿的樹枝上。

她從未見過超人流了麽多的血。藍色制服也完全被撕爛了，裹不住傷痕累累的身體和肌肉。

他雙眸緊閉，似乎只是睡著了。

她抱著克拉克的腦袋，擁在懷裏，聲音沙啞得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有一瞬她甚至覺得這是克拉克的惡作劇，下一秒他就該睜開清澈明亮的藍眼睛，笑著抹開她滿臉的眼淚。

可他沒有。

他只是安靜地，無聲地陷於長眠。

——

超人和毀滅日同歸於盡後，很長一段時間，全世界都沈浸在失去人間之神的悲慟中。

布魯斯和戴安娜站在陰沈沈的墓園裏，這期間，他們來看過克拉克很多次。每次都能看見那個紅發的女孩守在超人的墓碑前，單薄得像是風一吹就要倒去。

無論布魯斯勸了黛西多少次，她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
黛西不知道怎麽和布魯斯說，可她確信，超人沒死。

她記得系統說的，目標對象死亡的話，任務會立即判定失敗。

可她沒收到通知，意味著事情依然有轉機。

就像她想的那樣，超人是在一個狂風大作的陰雨天氣裏醒來的。

黑壓壓的烏雲堆積在大都會上空，驚雷一道接一道地閃過，炸出接連不斷的轟隆隆巨響，昭示著暴風驟雨即將來臨。

閃電照得天光乍亮，也清晰地照出懸在高空中的那道三原色身影。

人間之神死而覆生，上天都忍不住為他敲鑼打鼓。

黛西直楞楞地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，除了激動，心裏陡然生出異樣的感覺。

她想大概率是她激動壞了。

超人的目光穿透層層烏雲，落在地面渺小的紅點上。他面無表情地朝地面俯沖而去。

克拉克足尖輕點地，穩穩地停在黛西面前。他身形高大，一下就遮住了黛西的全部視線，也將她完全籠罩在黑暗中。

“黛西？”他深深凝望著她，可看在黛西眼裏，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。

就像一個真正的神，漠然望著人間的螻蟻。

讓她覺得自己在克拉克眼裏，是前所未有的渺小。

黛西一怔，然而克拉克兒隨即擡起手來，輕輕地捧住了她的臉：“我回來了。”

“克拉克……”熟悉的聲音響起，她終於有了一點不像在做夢的感覺。

她激動得想哭，緊緊握住克拉克寬大的手掌，偏頭吻了吻他的掌心。

超人的藍眸中有什麽閃過。當黛西的睫毛落下時，他冷冰冰地看著她，表情淡然地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。

這是屏幕上的那個女孩。他淡淡地想，隔著屏幕看另一個自己和這女孩談戀愛這麽久，沒想到還能近在咫尺地看著她。

掌心溫暖、濕潤、柔軟的觸感也無比真實起來。

喉頭滾起異樣的感覺，他不自然地皺了皺眉。

“叫我卡爾。”他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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